2月17日，农历大年初二，在深圳飞往昆明的ZH9413航班上有几位特殊旅客。其他人都在这个特别的日子里与家人团聚，而这几位旅客刚告别家人，前来与兄弟公司昆明航空一道完成退租的调机任务。他们是深圳航空的4名飞行教员——刘达、张鹏、张勰和马树林。

编号为B2678、B2679的这两架飞机是由波音公司2000年生产的波音737-700NG飞机，自2002年起便在深圳航空服役，2009年3月被干租到昆明航空。如今，这两位“老朋友”完成了在中国的历史使命，需要调机到美国亚利桑那州退租。

“聋子”和“哑巴”的配合

2月18日早晨，两架飞机相继从昆明起飞，每架飞机的机组都是2名深航教员搭配2名昆航飞行员。按照深航领导要求，机组在起飞后增速前再次收放起落架，检查襟翼等关键系统。机组检查发动机、增压等设备，在确保一切运行正常后按计划路线飞往塞班。

虽然安排周密，但仍然发生了意外情况。从昆明起飞后，两架飞机的机组一直尝试在驾驶舱内更换天线朝向，但始终无法连接卫星。在进入香港区域后，虽然按照签派的指示，两架飞机拨打卫星电话均不成功，但经过多次尝试，机组确认两架飞机用于通信的高频设备都出现了故障，一架听不到地面管制的声音，一架无法向地面管制进行声音输出。一个“聋子”、一个“哑巴”，如果在茫茫大洋上没有办法与地面建立正常的联系，危险可想而知。

危机时刻，方显英雄本色。凭借丰富的飞行经验和前期细致的准备，机组迅速找到了解决方案——B2679能说不能听，那就由B2678听到地面管制指令后在频率中转给B2679；B2678能听不能说，那就由B2679将B2678的信息代为转报给地面管制员。就这样，在两家兄弟公司飞行员的密切配合下，两架飞机经过菲律宾马尼拉往美国旧金山方向飞去。

在与管制员联系的唯一渠道中断后

两个“难兄难弟”好不容易到了交接点附近，不曾想，更大的考验正等着他们——B2679发射机出现了故障，它既听不到地面管制员的声音，也无法向地面管制员发话。这意味着两架飞机与地面管制员联系的唯一渠道中断了。

海水越来越蓝，电子飞行包（EFB）上显示距离最近的菲律宾岛屿已有数百海里，之前嘈杂的高频此时显得格外寂静。机组只能一边按照计划路线往前飞行，一边思考解决问题的办法。就在这种略显紧张的气氛中，频率里传来了一名韩国飞行员的声音。B2678喜出望外，迅速与其联系，并将通信故障情况告知对方，希望对方能帮忙转述。最终，在其他飞机机组的帮助下，这两架退租飞机先后在当地时间16时左右于塞班机场落地。

屋漏偏逢连夜雨。B2679落地后又出现情况，辅助动力装置（APU）无法成功启动。好在签派员提前通知了塞班机场，机场地面工作人员已做好了提供地面动力装置（GPU）的准备。

多么难忘的一天！机组8人像是参加了一场战役，虽然不知道接下来还会有怎样的考验等待着他们，但至少取得了阶段性胜利。

你好皮纳尔，再见“老朋友”

当天晚上，机组收到公司通知，称次日（2月19日）派人来塞班送零件，机务会掌灯夜战完成安装测试，预计20日当地时间8时30分起飞，经由马绍尔前往美国檀香山。

有了第一天的经历，机组8人第二天无暇欣赏塞班岛的美丽风景，而是抓紧时间探讨，对接下来可能遇到的挑战制订预案和做好准备工作。同时，他们还通过微信群，密切关注飞机的维修进展。

2月20日6时30分，微信群里传来好消息——两架飞机高频安装测试完毕，7时可准时前往机场。“辛苦了！”几位飞行教员竟不约而同地这样回复。看来，他们睡得也并不踏实……

否极泰来，后面的飞行相对顺利。白昼与黑夜携手，机组安然飞过了马里亚纳海沟，飞跃了中途岛，经停马绍尔，又飞过了日期变更线，经过在美国夏威夷的短暂休整，终于在美国时间2月21日16时30分抵达亚利桑那州皮纳尔机场。

三角形的停机坪上放满了大大小小的飞机，有的被卸掉了发动机，有的被卸掉了起落架……在亚利桑那仙人掌和荒漠的衬托下，末世画面尽显。这就是传说中的“飞机坟场”，买家代表早已在此等候。

机组进行最后一次离机检查，与B2678、B2679最后一次合影留念。告别的时刻，他们的眼睛里仿佛吹进了亚利桑那州的风沙……这一路送行虽历尽艰难，但想必也是对两位“老朋友”不舍的表达。（《中国民航报》、中国民航网 通讯员张鹏、卢方运、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