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郎需杰和马云哲步调一致地走在东航技术应用研发中心的小路上,影子修长而挺拔,跟在后面的记者不由得哼起了那首歌——“一棵呀小白杨,长在哨所旁。根儿深,干儿壮……”小路旁,训练间隙正在林荫下纳凉的空保学员们停下了正在交谈的话题,纷纷把目光对准了这两位年纪不大的前辈。
“那不是郎需杰吗?咱们空保二部技能大赛的冠军!”
“旁边的是马云哲,之前从沈阳军区被选拔到三军仪仗队的”。
走上空保岗位两年多的他们已经是学员们的偶像。偶像也有偶像,“我们的偶像就是‘八大金刚’,他们是东航第一代航空安全员……”提到“八大金刚”时,记者看到郎需杰眼里饱含着崇敬也充满了决心。
要在训练中挨打
2015年9月30日10时,天安门广场,马云哲和战友们迈着坚毅的步伐,缓缓向人民英雄纪念碑走去,这是她最后一次作为解放军三军仪仗队队员执行任务。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2015年12月,战友们送别的歌声还在身边萦绕,郎需杰怀着不舍与感恩,脱下了穿了整整5年的军装。经过面试、体能测试、英语水平测试等层层筛选,郎需杰、马云哲等19名解放军三军仪仗队退役军人正式进入东航空保队伍,开始在另一个“战场”上守护安全。
“在我看来,空保队伍和军队是有很多相似性的。从我们进入东航的那一刻起,大家赋予我们的使命就是将军人的作风延续下去并发扬光大。所以我们在岗前培训的时候组成了临时班组,还是保持着军事化的管理。”郎需杰说。
在研发中心的训练场上,有一个标准尺寸的拳击台。郎需杰掏出手机让记者看了一段他们一对一实战对抗训练的视频。只见视频里的两位队员嘶吼着扑向彼此,打在身上的每一拳、踢在身上的每一脚都发出沉闷的响声。记者被深深地震慑到,想把手机的音量调小一些,不料手抖按成了锁屏键。
“我要求组员们在训练的时候绝不留情,都要把对方幻想成穷凶极恶的歹徒。一场实战下来,尽管有护具,大家身上还是有瘀青。但是不在训练中挨打,就可能在处理突发状况时手忙脚乱。只有在这种痛与累中反复反复再反复,我们才能磨炼出应对危机情况时过硬的技能与心理素质。”郎需杰说。
“郎需杰是班组长,他唱‘白脸’;我是党小组长,一般是‘红脸’,严管和厚爱要相结合嘛!”马云哲会一个个地跟组员们谈心,了解大家的思想动态。“毕竟不是在军营了,所以在方式上也要作调整,想知道某个组员在哪里,在干什么,我就用微信发起视频聊天,或者让他们发个定位,就像是在唠家常”。
经过几个月的岗前训练和带飞,19名组员百炼成钢,成为合格的“空中卫士”。东航空保管理部空保二部决定以他们为班底成立一个标杆化的班组——驰骋俊彦班组。
“单兵作战”成为工作日常
2018年2月26日零时刚过,窗外夜色正浓,马云哲的房间便亮起了灯。今天她的任务很特殊——随机组保障从菲律宾押解电信诈骗嫌犯回国的包机。在习惯性地将被子叠成豆腐块状后,她顶着上海初春的寒意出门了。距离签到时间还有两个小时,马云哲便抵达了机组集合地点,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时间要求。在等待航前准备会的时间里,她把自己的制服又仔细地熨上几遍,将个人箱包里的物品、证件码放整齐。
在机组成员登机后,马云哲和其他空保队员们开始了细致的清舱流程。在狭小的卫生间里,马云哲先是检查了头顶上的隔板,然后用手电筒和反光镜反复查看马桶、垃圾箱和小柜子里有没有藏匿危险物品,最后又趴在地上对地面进行了一番“扫描”,确认一切正常后才起身去检查下一个位置。
在押解嫌犯登机时,马云哲和其他空保队员们进行了二次安检,清出了铁丝、别针等危险物品50余件。在返程中,尽管飞机上坐着100多名人民警察,马云哲依然一丝不苟地巡舱检查,直到航班平稳地降落在天津国际机场。当她再次踏入家中时,已经是2月27日凌晨。
真正走上岗位后,“单兵作战”成为航空安全员的工作日常。“一个人的时候也要像一支队伍,不慵懒、不懈怠,有使命、有召唤。”这是马云哲对自己的告诫,也是驰骋俊彦班组23名组员的共同信条。
在工作之外的生活细节也展现着这个班组与众不同的生活作风。
“机场新村跑步,有一起的吗?”在休息日,郎需杰在微信朋友圈发出了这个号召,心里预感到很快就会有人响应,因为跑步拉体能是驰骋俊彦班组最热门的集体活动。果不其然,没几分钟,就有几个组员在评论里贴上了“举手”的表情。
“我们班组的一个传统是‘参观内务’,其实就是借着登门拜访的理由集体去看看大家的房间整不整洁,把军营里的内务检查灵活化了。‘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生活作风不过关,工作作风就很难过硬。”郎需杰说。
“别看班组长在抓我们的思想作风、工作作风和生活作风的时候铁面无情,但其实是蛮温情的人。去年过年的时候,他就组织没回家的组员们一块儿包饺子吃。”听到马云哲及时的“澄清”,郎需杰像个大男孩似的,害羞地笑了笑。
“高山安可仰,徒此揖清芬”
“年轻人的脾气有时候就跟弹簧一样,你越是用强硬的方式去批评他,他就‘反弹’得越厉害。”一句成熟稳重的经验之谈和一张还稍显年轻稚嫩的面孔,让记者觉得怎么也搭配不起来。为了加强作风建设,东航空保部实行“绑定飞行”制度,由榜样带动其他人共同进步。作为“绑定飞行”中的示范者,纠正其他空保队员身上出现的不良工作作风,是郎需杰和驰骋俊彦班组的组员们常要面对情况。
在一次上海至兰州的“绑定飞行”中,正在巡舱的郎需杰看见另一位年轻的航空安全员犯困走了神。郎需杰把他叫到了一边,和他轻松地聊起了一些往事。他说,自己在刚成为航空安全员的时候,有时也会犯困,犯困了该怎么办呢?他就站起来多喝几口水,如果还是困就用力地掐一下自己的大腿。听到这里,年轻的航空安全员忍不住笑了起来。“我觉得这种沟通方式能让他们更愿意接受正确的意见。”郎需杰说。
“我们常说‘高山安可仰, 徒此揖清芬’。驰骋俊彦班组不仅要树标杆立典型,在支部营造‘比学赶超’的氛围,还要成为班组干部的‘蓄水池’。优秀的队员在经过磨炼后要能够独当一面,带领其他班组成员成长。”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东航空保管理部空保二部总经理许旻杰的脸上闪烁着满满的自豪。
班组成员孙杰、杨会江和王惠阳曾经担任过抗战胜利70周年阅兵的队列教练,他们经常利用休息时间去带其他班组的队列训练。“后来我们在开会的时候,就发现大家的坐姿比之前端正多了,这是实际可见的作风建设成果。”许旻杰说。
采访结束了,训练基场上又传来阵阵呼喊声、击打声和跑步声。记者和郎需杰闲聊起了行伍生涯,他说自己还是会常常守着《新闻联播》看一看三军仪仗队执行任务的影像。只是他深知,军人的荣誉感已经属于过去,而今身上更多的是沉甸甸的责任感。临别一瞥,记者发现马云哲正默默地收拾着采访时留在桌面上的纸杯子,把椅子放回原位。
“只有把航空安全员的工作做好,才能对得起曾经穿过的军装。”他们无时无刻不在践行着自己的诺言啊!(《中国民航报》、中国民航网 实习记者 刘韶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