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人匠心 代代传承

  2016年5月,即将大学毕业的陈逸夫接到了父亲陈井川的电话:“Ameco成都分公司在招人,赶紧回来参加考试!”感觉到父亲言语中的兴奋与急迫,陈逸夫有过短暂的纠结。但很快,他收拾行装,走上了父亲和爷爷奉献一生的岗位——民航机务,成为陈家第三代机务人。60多年来,陈家三代机务人在平凡的岗位上,将机务人实事求是、精益求精的匠人匠心展现得淋漓尽致。
  说起陈家三代机务人的故事,还得从爷爷陈玉龙讲起。今年79岁高龄的陈玉龙回忆起自己的职业生涯,依然神采奕奕。1958年8月,他从天津一所高级航校毕业,进入北京101厂。1965年4月,作为组建成都103厂的第二批员工,陈玉龙举家迁往成都。
  那时,陈玉龙主要负责安-24和运-7两类苏制飞机的机械加工与橡胶件处理工作。尽管飞机不多,但维修量大。无论是飞机机身还是发动机,他都能把它们拆成一个个零件进行深度维修。
  当时,苏制飞机的维修手册里没有“换件”的说法。遇到坏件,只能由机务人进行维修。老爷子坚定地说:“那时没有修不好的东西。只要肯动脑筋,就一定能找到办法!”在那个物资相对匮乏的年代,陈玉龙发扬节俭、踏实的作风,把苏制飞机修到了极致。作为技术骨干,他不仅加班加点完成维修任务,还参与了安-24舷窗、小桌板的研制工作。
  “每次加完班,父亲都会给我们带回来猫耳朵汤之类的‘夜餐’。这是我对父亲工作唯一的记忆。”陈井川回忆说,“父亲忙,根本顾不上家。幸好103厂有幼儿园、小学、技校,我就是这么一路读上来的。”作为在机务大院长大的孩子,陈井川也曾梦想成为飞行员,但身体原因让他不得不放弃了这一梦想。1985年,17岁的他从技校毕业,成为陈家的第二代机务人,走上了电镀维修岗位。
  电镀维修最难的就是镀铬。从镀铬开始,陈井川在师傅的带领下了解了所有电镀产品类型,并经历了苏制飞机最辉煌的时期。每天,从捆绑部件,给部件去除腐蚀、除油开始,到装满整整3个小槽、1个大槽,才进行电镀。在最忙的时候,电镀岗位6个人连轴转,才能刚好完成任务。
  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航空公司进入战略转型期,苏制飞机逐渐退役,英制飞机大量进入市场。由于英制飞机钢结构大量减少,以及国家环保要求的提高,电镀业务量大幅减少。为了适应时代的发展,公司技术人员研发出槽外电镀,陈井川成为整个行业为数不多掌握这项技术的人。他还自主研发了刷镀等新工艺,成为电镀工种的核心力量。
  如今,51岁的陈井川是电镀维修岗位上唯一的员工,负责整个Ameco成都分公司的电镀维修工作。无论是站着还是蹲着,电镀工作都需要长期保持一个姿势不动,反复刷镀。早些年他能坚持5分钟,现在干上2分钟就会觉得手臂发酸。谈到这些,陈井川并不觉得苦。“干了一辈子电镀,真的是干一行,爱一行啊!我现在就是要站好最后一班岗。”他话锋一转,略带遗憾地说:“再有几年我就要退休了。到那时,公司电镀工种将随着时代的发展彻底消失。”
  虽然电镀维修终将成为历史,但对蓝天的热爱、对梦想的执着早已融入了陈家人的血液,一代代地传承下去。
  1994年出生的陈逸夫有着“90后”青年的特质——独立且叛逆。从小住在机务大院,听着飞机发动机轰鸣的声音,在上小学时凭借制作机模斩获手工竞赛一等奖……这些经历早就让他将蓝天梦的种子深埋心间。在上中学时,因恐高不得不与成为飞行员失之交臂,陈逸夫不仅自己感到难过,也隐隐感到了父亲的失望。因此,他在高中毕业时没有选择父亲让他报考的民航院校,而是选择了远赴青岛学习建筑,早早地挥别了蓝天梦。大学毕业后,父亲的一个电话再次点燃了他心中的火苗,让他有机会重返追梦之路。
  如今,陈逸夫已褪去青涩,多了一分稳重。3年来,他从学徒慢慢成长为机务助理工程师,并独立完成了两架空客A319飞机的退租工作。每当疲累的时候,他总会想起父亲的叮嘱:“干机务事关飞行安全,一定要踏实,要实事求是,绝不能撒谎。”
  陈逸夫说:“绕了一大圈,我也成了民航机务人。这也许是命中注定的吧!哪怕不能翱翔蓝天,但我依然可以接过爷爷和父亲的接力棒,继续为‘银鹰’护航。”如今,带着这样的梦想,陈逸夫与儿时的小伙伴一道,在不同的民航岗位上逐梦蓝天。(《中国民航报》、中国民航网 记者何丹)